张同乐7
1966年,大庆油田的发现者谢家荣,竟然吞下一整瓶安眠药。不久后,他就离开了人世,很快妻子就在他的身边发现一张字条,上面只有十个字,却让人泪流满面…
1966年8月的一天夜里,北京城格外安静。
谢家荣,这位在中国地质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名字,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。
第二天清晨,他的妻子吴镜侬醒来时,发现枕边人已经一动不动,身旁只留下一张小小的纸条,上面寥寥十个字:“侬妹,我先走了,望你保重。”
这十个字,如同一把刀,割碎了一个女人的心。
一个月后,吴镜侬追随丈夫而去,留下一句:“我走了,去追赶你的父亲”。
这对伉俪的诀别,不只是家庭的悲剧,更让人唏嘘。
一个将毕生心血都献给祖国资源勘探的人,最终却在孤寂中选择离开。
追溯谢家荣的一生,他就是一块石头,硬、沉,却闪着光。
早在青年时期,他就立下心愿,要靠地质去为国家撑腰。
1913年,他考入农商部地质研究所,三年打下坚实基础。
1916年公派留学,先在斯坦福大学钻研,后转到威斯康星大学读研究生,1920年顺利拿到硕士学位。
导师看他聪慧,几次挽留他留美发展,但谢家荣一句话就让人无话可说:“我要回去,中国需要我。”
那一年,他才三十出头,却已经清楚知道自己的人生归属。
回国后,他没有选择留在大城市安逸,而是直接扑进最艰苦的野外。
安徽、江苏,他发现了储量巨大的淮南煤田,为华东工业提供了能源保障。
在福建,他第一个找到高品位的三水型铝土矿,后来证明,这一发现为新中国的铝工业打下基础。
在南京,他又详细勘探出铅锌和锰矿的分布。
这些发现听起来枯燥,却是工厂机器能否转动、军工生产能否持续的根本。
谢家荣并不满足于自己埋头找矿,他还想着要培养接班人。
北京大学、中央大学、东南大学、清华大学,都留下过他讲课的身影。
最有意思的是,他办学的方式特别“野”:带着学生们扎进山林、钻进矿坑,让他们在野外摸爬滚打,真正学会用双脚丈量土地。
他坚信,光在教室里背书本,是出不了地质学家的。
然而,他一生最大的执念,不是煤,也不是矿,而是石油。
那时候,国际上几乎一致认定:中国是个“贫油国”,没有前途。
谢家荣偏偏不服,他坚信陆相沉积同样能生油。
1922年,他就在玉门的调查报告中首次提出构造对油气形成的重要性。
1930年,他写下《中国之石油》一书,明确提出三角洲沉积区可以聚集石油,硬生生把一个新的理论摆到世界面前。
这是对西方学界的挑战,也是在替中国寻找出路。
1948年,他当选中央研究院院士,明确指出东北松辽平原蕴含巨大油气资源。
十年后,松辽盆地果然喷出工业油流,大庆油田横空出世。
这一刻,他的陆相生油理论终于得到最有力的验证。
有人说,大庆是新中国的“定海神针”,没有它,中国可能还要在能源上长期受制于人。
可别忘了,能找到这口油,背后正是谢家荣几十年的坚持与布局。
他不是只会钻科研的人,而是个真正的“体系设计师”。
在地质部,他担任过矿床地质研究所副所长,还兼管计划处,提出要用系统化队伍来普查全国资源。
于是有了“华北队221”“华东队321”这样成建制的勘探团队,把勘探变成一盘大棋局。
中国的矿产资源调查,正是在这种顶层规划下,才逐步走向规范。
谢家荣一生,几乎跑遍了中国的穷山恶水。
湘桂边境,他纠正了煤田地层的错误认识;江华锡矿,他提供了最关键的勘探数据。
表面看,他只是个不停奔波的地质人,实际上,他替国家写下的是一张张未来发展的“能源地图”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最终却在晚年吞下一瓶安眠药走了。
他的离去有时代背景,也有个人的无奈,留给世人的那张字条,没有抱怨,没有解释,只有深深的歉意与告别。
妻子吴镜侬在一个月后选择同样的方式追随丈夫,两张字条,仿佛是那个特殊年代里一曲低沉而凄婉的合奏。
但谢家荣并没有真正离开,他提出的陆相生油理论,早已写进了教科书,成为后来一代代石油勘探者的灯塔。
淮南煤田、福建铝土矿、栖霞山铅锌矿,直到今天仍在为工业提供动力。
他的名字被刻在碑石上,被写入史册,被后人一再提起。
1988年,他的同事和学生们还专门开座谈会纪念他,把他的贡献整理成文集,让更多人明白,这个看似寡言的地质学家,究竟为中国付出了什么。
谢家荣的一生,是一部中国资源勘探史的缩影。
他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,却在每一次脚步丈量中,把信念深深刻进土地。
他用几十年的执着,为中国找到石油,为国家点亮能源的火种。
他和妻子最后的诀别,带着悲凉,却更衬托出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的真诚与清白。
#深一度#
